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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見聞錄：神的創造

次日，一位天使從天堂某個團體而來，對我說：“聽說你因默想宇宙的創造而被請到我們附近的某個團體，他們很認同你的觀點，也因此相當喜樂。現在，讓我指示你神是如何創造各種動物和植物的。”天使把我帶到一片廣袤的草原，吩咐我往四圍眺望。我就環顧四周，看到很多漂亮的鳥兒。有的在天空飛翔，有的在枝頭停落，有的在地上撥弄玫瑰花瓣。鳥兒當中有鴿子，有天鵝。此番景象過後，我看到不遠處有綿羊、山羊、羊羔，周圍又有牛群、駱駝、騾子。在一片樹林裏，我又看到長角鹿和獨角獸。見過這些景象，天使又叫我往東方眺望。我看到一個果園，當中有橘子樹、檸檬樹、橄欖樹、葡萄樹、無花果樹、石榴樹，還有結漿果的灌木。天使又叫我往南方眺望。我看到種有各種穀物的田地，包括小麥、大麥及黍類、豆類等作物，周圍又有五彩繽紛的玫瑰花圃。至於北方，我看到茂盛的樹林，當中有栗子樹、棕櫚樹、菩提樹、小無花果樹，還有其他枝繁葉茂的樹種。

看過這些景象，天使對我說：“你所看見的每樣景象無不對應于附近天使的某種情感。（然後他解釋了每樣事物的對應關係。）事實上，我們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是出於對應。我們的房子，房內的裝飾，桌子，食物，服飾，金幣銀幣，婦人和少女所佩戴的鑽石或其他寶石，無不如此。通過這些事物，我們可以看出一個人在愛與智慧方面的性質如何。我們房內的物品和裝飾是保持不變的，但是那些在團體之間來回漂流的人，這些東西會隨著所在團體的不同而發生變化。我將這些景象指給你看，為要讓你通過某個具體的實例領悟神的整個創造。神是絕對的愛，絕對的智慧。他的愛包含無量無邊的情感，他的智慧包含無量無邊的覺悟。地上的萬物就是這些情感和覺悟的對應。飛鳥、走獸、果樹、灌木、糧食、稻穀、植物、青草，無不源出於此。神不屬於空間，但他臨在於所有空間，貫乎整個宇宙。神既無所不在，他的愛與智慧就映射在整個自然界。在我們靈界，類似的對應也在那些從神接受情感和覺悟的人周圍呈現出來。所不同的是，在我們靈界，神的創造是隨著天使的情感應時而生的。而在你們自然界，創造起先也是如此產生，但是它能不斷更新換代，創造由此得以持續進行。我們靈界的創造是即時進行的，而你們自然界的創造是一代一代持續進行的。這是因為靈界的大氣和土壤是靈質的，而自然界的大氣和土壤是塵質的。塵質的受造是用來覆蓋靈性的事物，如同皮膚覆蓋人或動物的軀體，或如樹皮覆蓋樹幹和樹枝，又如腦膜覆蓋大腦，等等。因為這個緣故，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固定不變的，年復一年，更新換代。”

天使接下來說：“把你在靈界的所見所聞傳給塵世的百姓吧，因為迄今為止，他們對靈界還一無所知。在這種情況下，人們不可能知道，在我們靈界，創造一直在進行著。神起初創造宇宙的時候，自然界也是如此。”

此後，我們談論了許多話題，最後談及地獄。地獄沒有天堂的那些景象，而是與之截然相對，因為地獄的惡欲與天堂的愛截然相對。在荒野之地，有諸如蝙蝠、貓頭鷹等夜鳥活動，也有狼、豹、虎、鼠、龍、鱷魚、各種毒蛇出沒。在有植物的地方，則是荊棘、蕁麻、刺藤、毒物眾生。有時這些植物還會消失，只剩下石堆或沼澤，傳出一陣陣蛙鳴。這些也是對應，對應於地獄的惡欲。地獄的惡物不是由神所造，自然界的惡物也不是由神所造，因為神所造的一切都甚好。自然界的惡物是隨著地獄的出現而產生的，而地獄起源於人。他們因為背離神，死後就成為魔鬼撒旦。由於這些可厭之事聽起來刺耳，我們就轉換思維，回想我們在天堂所見的美景。（故事譯自《正信的基督教》78）

《聖命》

“所謂聖命，即主藉聖愛與聖智所施行的治理。”（《聖命》2）在一次靈界經歷中，史威登堡看見一顆翠綠的橄欖樹下擺著一張香柏木的桌子，桌上放著一本書。“我仔細觀看，原來是由我所寫的《聖愛、聖智與聖命》。”（《破解啟示錄》875：15）《聖命》與《聖愛與聖智》一脈相承，渾然一體。《聖愛與聖智》論神的創造，愛與智慧是創造的本因和原動力，《聖命》則論神對創造的治理和維護。

【注】子曰：“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又曰：“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 皇《疏》：“命，謂窮通夭壽也。人生而有命，受之由天，故不可不知也。若不知而強求，則不成為君子之德。”皇疏之意，命就是天命。雖同受於天，卻有窮通夭壽之異。孟子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是求有益於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無益於得也，求在外者也。”《了凡四訓》申之曰：“求在我，不獨得道德仁義，亦得功名富貴；內外雙得，是求有益於得也。若不反躬內省，而徒向外馳求，則求之有道，而得之有命矣，內外雙失，故無益。”這與耶穌所言“凡求者得也，尋者遇也”（馬太福音7：8）、“惟先于其國其義是求，則此物悉加諸爾”（馬太福音6：33），異口同音也。

對於神的創造和維護，有一個爭論已久的問題是：宇宙若為神所造，他是創造之時賦予宇宙一定的規律，從此棄之不顧，任其自生自滅，還是時時刻刻加以眷顧和維護呢？若無時無刻不加以垂顧，為何一位大愛大智大能之神所管理和維護的世界竟充滿了罪惡和痛苦呢？太多的現實問題困擾著人類，導致許多人要麼懷疑神的存在，要麼懷疑神的愛。史威登堡深知人類的困惑，《聖命》正是以這些問題為背景，將常見的疑難分類羅列出來，為理性的人逐一答疑解惑。

一、讀聖經的人可能因如下原因質疑主的聖命（《聖命》241-248）：

[1] 人類的始祖亞當夏娃，最有智慧的人，竟被蛇引誘而誤入歧途。神不在事前加以阻止，卻在事後加以咒詛。

[2] 亞當夏娃的長子該隱殺了弟弟亞伯，神不在事前加以阻止，卻在事後加以咒詛。

[3] 以色列民在曠野膜拜金牛犢，以其為領他們出離埃及的神。神在附近的西奈山俯瞰這一切，未加阻止。

[4] 大衛數點百姓的數目，結果瘟疫流行，民中死了數千人。神不在事前加以阻止，卻在事後差先知宣告咒詛。

[5] 所羅門王設立偶像崇拜，神未加阻止。

[6] 所羅門之後的許多王被允許褻瀆聖殿和教會的聖事。

[7] 以色列民被允許將主釘死在十字架上。

諸如此類的問題使人懷疑神的愛——神為何不在人犯罪作惡前加以警告和阻止，為何允許人一錯再錯？

二、殘酷、醜惡、不公平的社會現實導致人們質疑主的聖命（《聖命》249-253）：

[1] 許多惡人橫行霸道，為所欲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神卻任憑他們為非作歹，不施懲戒。

[2] 許多惡人平步青雲，有錢有勢，養尊處優，生活奢侈，很多虔誠信神的人反而一貧如洗，受人輕視。

[3] 戰爭時而爆發，無數人死於非命，無數人流離失所。而且戰爭的勝負往往取決於人的計謀，而非正義。

諸如此類的問題使人懷疑神的公正——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似乎只是某些人的自我安慰和欺騙。

三、人類信仰的歷史和現狀也讓人質疑主的聖命（《聖命》254-261）：

[1] 有的人對神一無所知，有的人崇拜日月星宿，有的人崇拜偶像雕像。

[2] 很多國家接受了伊斯蘭教信仰。

[3] 基督教信仰基本只在歐洲國家盛行，而且四分五裂。

[4] 在基督教內，有的人奪神權為己有，意欲受人崇拜，假神之名滿足個人私欲。

[5] 在基督教內，有的人聲稱信就得救，行為無關緊要，生活與信仰毫不相稱。

[6] 在基督教內，諸如貴格會、莫拉維亞弟兄會、重洗派等異端邪說層出不窮。

[7] 猶太教依然存在。

神若願意每個人都進天堂，永享天堂妙樂，為何有的人對神一無所知，有的人認假為真，有的人徒有其表，有的人甚至利用宗教來滿足個人私欲？為何世界有那麼多宗教？為何不是人人皆信奉宗教？為何基督教不是唯一的宗教，而且四分五裂，異端邪說層出不窮？

【注】這一系列問題顯然是以歐洲基督教的大環境為背景。諸如伊斯蘭教興起及猶太教依然存在等問題，無疑是某些以基督教為唯一正教的基督徒可能有的說法和疑惑。諸如貴格會、莫拉維亞弟兄會、重洗派等異端邪說層出不窮等問題，顯然是某些以主流基督教為正統的基督徒可能有的說法和疑惑。對基督教大環境之外的中國讀者來說，瞭解這一背景方不致產生誤會。

四、在基督教內，信仰的盲目也讓一些人質疑主的聖命（《聖命》262-274）：

[1] 幾乎整個基督教信仰三位神，不知道神在位格和實質上為一。

[2] 不知道聖言的每個細微處皆包含靈義，聖言的神聖就是因為它的靈義。

[3] 不知道諸惡莫作、視惡如罪是基督教信仰的根本。

[4] 不知道人死後依然是活生生的人。

諸如此類的問題亦讓人懷疑神的愛——神為何不及早將真理啟示，為何任憑人堅持盲目的信仰？

【注】這一系列問題顯然是站在已接受史威登堡所得啟示，已從傳統教義的迷茫中毅然走出的基督徒的角度而提的。基督教傳統教義不知道人死後依然是活生生的人，這在介紹《天堂與地獄》一書時已作闡述。不知道神在位格和實質上為一，不知道諸惡莫作、視惡如罪是基督教信仰的根本，將在《正信的基督教》一章作闡述。

在《聖命》一書中，史威登堡帶著人們常見的疑惑，將神治理和維護造化的主要法則一一道來。該書哲理甚深，此處只能選取一些淺顯易懂的話題稍作論述。有興趣的讀者還請自參自悟。本章的論述將主要涉及如下主題：

[1] 聖命的終極目的是從人類創造天堂。每個人皆為天堂而生。

[2] 每個人皆預定上天堂，沒有人被預定下地獄。

[3] 聖命無微不至，任何事皆在神的管理和掌握之內。

[4] 人當領悟並順應聖命的法則，由此改善自己的命運。

與此對應的，本章將以人理性和直覺所能認同的方式對如下問題稍作回應：

[1] 為何一位完美的神所創造和維護的世界不是完美的？疾病、痛苦、死亡、戰爭、災難、意外的存在，如何與神的全善及全能共存？

[2] 神願意每個人都上天堂，沒有人被預定下地獄，為何地獄又存在，而且數不勝數的人走進了地獄？

[3] 神若真的存在，為何不直接向人顯現，或者顯出他的神跡奇事，或者讓死人的靈魂顯現，以便引人相信？

[4] 神若真的存在，為何人的信仰千差萬別？孰是孰非？人又當何去何從？

[5] 神為何允許甚至任憑惡存在？為何不及時懲罰惡人？為何允許人犯罪？

[6] 聖命若無微不至，為何人不能清楚看到和感覺到聖命的存在和運行？

[7] 人當如何順應主的聖命，由此改善自己的命運？

所有人皆為天堂而生

“理性告訴我們，所有人皆為天堂而生，沒有人是被預定下地獄。所有人皆生而為人，有神的形像在他裏面。神的形像由兩部分構成：有能力明白真理，有能力行善。能明白真理源于神的智慧，能行善源於神的愛。這兩種能力構成所謂的神的形像。”（《聖命》322：1）

因為有這兩種能力，人能成為文明人、道德人，直至成為靈性人。懂得國家的法律並遵循法律生活的人稱為“文明人”；不僅遵守法律，且將法律的要求視為道德標準的人稱為“道德人”；將這些法則不僅視為社會法、道德法，且視為信仰法的人稱為“靈性人”。世上沒有哪個國家野蠻到不以法律禁止謀殺、通姦、偷盜、做假證等惡行。文明人、道德人遵守這些法則，以求成為好公民；靈性人遵守這些法則不僅求成為地上的好公民，還求成為天國的好公民。從表面看來，他們都遵守這些法則，都有好的行為表現；然從實質考慮，他們的行為可能有天壤之別。將這些法則視為信仰法的人以愛神愛人為標準，僅僅視為社會法、道德法的人，其最終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名利得失。

每個人生來既帶著神的形像，有明白道理並實踐道理的能力，能成為文明人、道德人，直至成為靈性人，那麼所有人皆為天堂而生便不言而喻了。倘若他沒有成為靈性人，沒能成為適合天堂的人，不是因為缺乏相應的能力。他為天堂而生，但他選擇了地獄，錯在自己，不在神。

“因著神的安排，每個國家皆存在某種形式的信仰。每種信仰的主要因素都是承認神明的存在，否則不能稱為信仰。不論哪個國家，一切按照信仰的要求斷惡修善的人，就成為一定程度上的靈性人。當我們聽到某個非基督徒說，他不能做這惡事，不能做那壞事，因為這冒犯神，有違信仰的原則，我們心裏豈不認為他必然是得救的嗎？理性告訴我們如此。反之，當我們聽到某個基督徒說，他不覺得這惡事那壞事有什麼，不覺得是冒犯神，我們心裏豈不認定他必然是不得救的嗎？這種人也能得救，當是不可能的！理性告訴我們如此。若有人說，他生來就是基督徒，受了洗，認識主，讀聖經，領聖餐，卻不以殺人、報復、姦淫、偷盜、說謊等惡為罪，那麼他的信仰于他有益嗎？他拿神和永生當回事嗎？他真相信神和永生的存在嗎？理性豈不告訴我們，這種人是不能得救的嗎？我們如此說基督徒，因為在生活中，非基督徒比基督徒更尊重神和他的信仰。”（《聖命》322：4-5）

綜上所述，既然每個人生來都帶著神的形像，都有明白道理並實踐道理的能力，那麼每個人都是為天堂而生的。倘若他去了地獄，那是他自己的選擇。神安排每個國家都有某種形式的信仰，一切照信仰要求去惡行善的人都于天堂有份。重要的不是信仰的形式，而是切實按照信仰的要求行事為人。為了將這問題說得更為清楚透徹，下面分成幾點來作闡述。一、神賦予人永恆的生命；二、神希望人永遠快樂的生活；三、神願意每個人都進天堂；四、因著主的安排，每個人都有進天堂的可能。

一、神賦予人永恆的生命。人是照著神的形像和樣式被造的。形像指神的智慧，樣式指神的愛。人因為有神的形像和樣式而能從神接收他的愛與智慧，由此與神合一，生命不朽。古代的智者覺悟人的靈魂是不朽的，因為他們說，靈魂既擁有智慧，又怎麼會死呢？今天很多人雖不相信靈魂不朽，但他們依然有從神而來的直覺。在某些情境下，這種直覺突然閃現，如同暗夜閃現的星光。此時，他們覺悟神是智慧之源，人是神智慧的分享者。

“我既得以與天使交往，就讓我也說說個人的經歷。我與許多世紀以前的人有過交流，與洪水以前的人，與洪水以後的人，與主降臨時代的人，與主的使徒之一，與主降臨以後的許多人，都有過交流。他們看起來均正值盛年。他們說他們不知死為何物，只知道有沉淪這回事。所有行為良善的人進入天堂以後，即使是歷盡滄桑的老翁，都將回到青春年華，直到永遠。滿頭銀絲一臉皺紋的老嫗，也必回到青春貌美的花樣年華。”（《聖命》324：4）

二、神希望人永遠快樂的生活。“神既樂意人活到永遠，自然也樂意人活在永遠快樂的狀態當中。如若沒有永遠的快樂，永遠的生命有何意義？愛的本質是希望別人幸福。父母因愛希望兒女幸福，丈夫因愛希望妻子幸福，朋友因愛希望朋友幸福。何況一位愛的神呢？由此可見，永遠的生命同時也意味著永遠的快樂，這是神創造的終極目的。”（《聖命》324：6）

三、神願意每個人都進天堂。神願意每個人都進天堂，享受永遠的快樂。神的愛必有這種願望，神的智慧必達成這種願望。“這本是創造的目的。有些人之所以未進入天堂，是因為他們浸淫於地獄的快樂，與天堂的快樂截然相對。他們不能進入天堂，因為他們無法承受天堂的快樂。對於每個進入靈界的人，神都不拒絕他上天堂。問題在於，倘若他浸淫於地獄的快樂，當他跨入天堂的時候，必感受到壓力和痛苦，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如同靠近火的蛇蜷縮著身體。因為地獄的快樂和天堂的快樂是截然相反的。雖然如此，他們並不會死，因為他們同樣生而為人，擁有思考、決定、說話、行動的能力，不過他們只能與生命習氣相同的人呆在一起。神允許每個人享受他的快樂，即使是惡人，也允許他享受惡欲當中的快樂，只要他不攪擾善人即可。由於他們做不到這一點，因為恨惡善乃是惡的本性，為了防止他們加害善人，他們便被隔離，投入各自適合的地獄。然而這並不改變人皆為天堂而生的事實。凡夭折的孩子都被接入天堂，在天堂長大並接受教育，隨著智慧和悟性的增長而成長為天使。在世間長大並接受教育的人也能如此，因為他也有與生俱來的能力，同夭折的孩子一樣。”（《聖命》324：7-9）

四、因著主的安排，每個人皆有進天堂的可能。“有些人以為主的教會只存在於基督徒當中，因為只有基督徒認識主，擁有聖經。不過也有許多人相信主的教會是普世的，也存在於不認識主、沒有聖經的人當中。他們不認識主，那不是他們的錯。他們同樣生而為人。若說這些人是為地獄而生，這有違神的慈愛和憐憫。” （《聖命》325：1）

因著神的安排，世間每個民族皆有某種形式的信仰。各宗教信仰有兩個共通的原則：一是相信神明的存在，一是按信仰的要求斷惡修善。不論何種信仰，只要他從心裏相信神，並按信仰的要求行事為人，就于天堂有份。這是兩個必要的原則，缺一不可。只有相信神明的存在，才有可能按信仰的標準過靈性的生活。只有先斷惡，才能行真善。這兩點前面已作解釋，不再贅述。

“你若盡最大程度行善，比如修繕莊嚴教堂，慷慨興建醫院和救濟場所，日行施捨，幫助孤兒寡婦，且殷勤遵守教會的各項聖事，仿佛衷心默想、談論和傳揚聖理，卻不斷離諸惡，以之為冒犯神的罪，那麼你所行的一切善皆非真善，要麼是沽名釣譽，要麼懷有功利思想，有惡欲惡念藏在裏面。”（《聖命》326：8）

神願意每個人上天堂，沒有人被預定下地獄

預定論在基督教是一個頗具爭議的話題。改革宗在1618年制訂的“多特信經”中，就預定的教義表達了如下觀念：

[1] 因眾人在亞當裏都犯了罪，受咒詛，當受永死，所以神若令眾人滅亡，因罪的緣故而被定罪，他也不算不公義。

[2] 但神差遣他的獨生子來到世間，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神的愛在此就顯明了。

[3] 為了使人相信，神便在他自己所定的時刻，本著他的恩慈，將傳這大喜資訊的使者，差派到他所預定要傳的人當中。由於他們的傳講，人便悔改並相信釘十字架的基督。

[4] 有些人從神領受了相信的恩賜，有些人則否，這都是出於神永遠的定旨。神按著這定旨，本著慈愛軟化選民的心，不拘他們如何固執，也使他們相信；而任憑那些未被揀選的人，為他們自己的邪惡與硬心受到神公義的審判。

[5] 被神揀選的人，雖然在本性上不比別人強，也不配，神卻定意將他們給予基督，被他救贖。

[6] 聖經明明的見證，並不是所有的人，而只是一部分人蒙揀選，而其他的人由於永恆的定旨被遺棄。這都是出於神的主權，極公義、無可指摘與不變的美意，預定了將他們棄置於悲慘的境域中，並不將得救的信心與改正的恩典賜給他們，反而在他公正的判斷中任他們自行己路。最後，為了宣揚他的公義，永遠定他們的罪並刑罰他們。這不僅是因為他們不信，也是因為他們所有別的罪。

[7] 對那些因被遺棄而憤憤不平的人，我們要像使徒保羅回答說：“你這個人哪，你是誰，竟敢向神強嘴呢？”

簡言之，神預定一部分人上天堂，一部分人下地獄。預定上天堂的人，不管他們如何固執，也迫使他們相信。預定下地獄的人，則任憑他們自生自滅。還美其名曰這是神的恩慈、主權、公義和美意。這是怎樣一位神？

前面已經說過，每個人生來皆具有神的形像，而且神為每個民族預備了某種形式的信仰。一切承認神明存在，照信仰要求斷惡行善之人，皆于天堂有份。可見按著神的美意，他是預定所有人上天堂。出於愛，神願意所有人上天堂；出於智慧，神為每個人提供上天堂的途徑和機會。預定部分人上天堂部分人下地獄的謬論，違背神無盡的愛，違背神無窮的智慧，是愚蠢而殘忍的歪理邪說。

[1] 違背神無盡的愛。“人是照著神的形象樣式被造的。既然人是照著主的形象樣式在母腹中成形，那麼主便是所有人的天父，每個人都是他的孩子。無論善人惡人，神的愛都在他裏面。他的愛比人間父母的愛還要偉大得多，因為神性的愛是無窮無盡的。他不可能撇棄任何人，因為所有人都從他得生命。表面看來，他似乎丟棄了惡人，其實是惡人遠離了他。即使如此，他依然以愛引導他們。所以主說：‘你們祈求，就給你們；尋找，就尋見；叩門，就給你們開門……你們中間誰有兒子求餅，反給他石頭呢……你們雖然不好，尚且知道拿好東西給兒女，何況你們在天上的父，豈不更把好東西給求他的人嗎？’（馬太福音7：7-11）又說：‘他叫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馬太福音5：45）再者，主願意萬人得救，不願一人沉淪，這是基督徒耳熟能詳的。由此可知，預定部分人上天堂部分人下地獄的謬論，違背神無盡的愛。”（《聖命》330：1-2）

[2] 違背神無窮的智慧。“慈愛的神通過他無窮的智慧為所有人提供得救的途徑。若說神預定部分人上天堂部分人下地獄，等於說慈愛的神不能為所有人提供救恩成就的途徑。然前面已經說明，人人都有得救的途徑和機會，這是出於神無盡的安排。有些人沒有得救，是因為神願意人自我感受天堂的快樂和幸福。若非如此，天堂對他來說不是天堂。人若不感覺是憑自己思想和發願，又何從感受快樂和幸福呢？沒有這種表相，人無以接收神的愛與智慧，就不成其為人。他們沒有得救，並不推翻所有人被預定上天堂沒有人被預定下地獄的事實，除非他們沒有獲得得救的途徑和機會。但前面已經說明，神為每個人提供了得救的途徑。只要他生活良善，不論他秉持何種信仰，皆于天堂有一席之地。人的心地如同田地，能產生各種各樣的果實。大地因為有這能力，才成為大地。大地若產生了壞果子，並不推翻它有產生好果子的能力，除非它只能產生壞果子。人又如反射光線的物體。物體若反射出醜陋的色彩，原因不在光。因為通過其他物體，它能反射出美妙的色彩。”（《聖命》330：3-4）

【注】史威登堡常利用對應學來幫助人們理解。同樣的光，照在不同的物體上顯出的色彩不同。同樣的光與熱，作用在不同植物上結出的果實不同。可見源頭相同，只因受體性狀不同，果效便不同。這在塵世是人盡皆知的現象。靈界的現象與之相似。神性的愛與智慧在靈界顯為太陽，靈界太陽是人的生命之源。它的熱從本質上說是愛，它的光從本質上說是智慧。人因接受神的愛與智慧而獲得生命。無論善惡，人接受同樣的光與熱，只因各人的性狀不同，結果就不同。若問人性本善，後來何以墮落了呢？原因在於神願意人自我感受快樂，賦予了人自由意願。濫用自由意願，成為我執，自私自利，便由大我墮落成小我，本有的神性便迷失了。這是惡的起源。由此說明，神為所有人預備天堂，人因我執選擇了地獄。

[3] 是愚蠢的歪理邪說。“天主教徒不讀聖經，而聲稱信便得救行為無關緊要的新教徒對聖經當中的生活之道漠不關心。其實聖經無非是教人如何生活。基督教只在歐洲盛行，而伊斯蘭教和其他宗教在亞洲、印度、非洲、美洲盛行，這些地區的人口是歐洲的十倍之多。何況真正在生活中實踐信仰的基督徒又少。既是如此，若相信只有基督徒才能得救，其他人都被定罪，上天堂只論身份而不看生活，還有比這更為愚蠢的歪理邪說嗎？難怪主說：“我告訴你們，從東從西將有許多人來，在天國裏與亞伯拉罕、以撒、雅各一同坐席，唯有本國的子民竟被趕到外邊黑暗裏去。”（馬太福音8：11-12）（《聖命》330：7）（這段話當放入當時的歷史背景去理解。）

[4] 是殘忍的歪理邪說。“相信一位慈愛憐憫的主竟允許數不勝數的人為地獄而生，任憑無以數計的人註定沉淪，成為撒但魔鬼，這是殘忍的。相信一位有無窮智慧的主竟不能保證一切承認神且行為良善的人脫離永遠的火焰和痛苦，這是殘忍的。主是所有人的創造主和救主，他引導我們，不希望一人沉淪。所以，相信萬國萬民中有無數的人在主的保守和眷顧下竟被預定成為魔鬼的獵物，這是殘忍的。”（《聖命》330：8）

聖命最基本的一條法則：人當照他的理性行使他的自由

人有兩大本能，一為思考分辨的能力，稱為“理性”，一為隨心所願思想和行動的能力，稱為“自由”。人的一言一行是意願藉理性表達出來的，意願是動因，理性是助緣，言行是結果。我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動，都是內心意願的反映，而理性是意願達成所願的工具。意願是我想做什麼，做什麼能帶給我快樂。理性是我當怎樣做，怎樣做才能達成所願。

人當照他的理性行使他的自由，這是聖命最基本的一條法則。要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必先瞭解何為理性，何為自由。理性乃是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憑藉固有的理性，誰看不出何事為善，于社會有益，何事為惡，於社會有害？例如，公義、誠實、貞潔于社會有益，偏私、虛假、淫亂於社會有害。這說明惡行本身是有害的，而善行本身是有益的。所以，只要人願意，誰不能分辨善惡利害？人實在有理性，有自由。只要人厭離他內心的惡，他的理性和自由就得以髮露，顯耀光明，面對任何事務自能得心應手。”（《聖命》77：1）此話表明，理性是人固有的本能，是人的良知、良能。善人擁有良知，這不證自明，那惡人是否擁有良知？當人為惡欲所誘，自私自利，甚至揚言“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還存有良知嗎？是的，當人為私欲所蔽，似乎泯滅了良知，喪失了理性，然一旦被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無不譴責對方的惡行。可見人在惡欲當中並未喪失理性的本能，不過暫時埋沒了而已。只要稍微推己及人，理性的光輝便顯耀出來。所以上文說，人只要願意，皆能分辨是非善惡。

“大量經歷向我證明，人只要願意，自能明白真理，成為理性之人。常有惡靈（他們在人世因否認神明和真理且執迷不悟而變得愚昧）因神的強制不得不面對光明的天使。此時，在光的啟示下，他們完全明白真理，和天使一樣，且承認他們能明白真理。但是，一旦他們回到惡欲當中，愚昧的思想和言詞又顯出來了。我甚至聽到一些地獄的人承認他們的行為是邪惡的，思想是錯謬的，可是他們無法抗拒惡欲的引誘。惡欲染汙他們的思想，使他們以惡為善，以假為真。由此可見，因惡欲執持妄見的人也能明白真理，成為理性之人，只要他願意如此。他之所以不願意，是因為他愛虛假過於愛真理，因為只有虛假認同他所貪戀的惡。”（《天堂與地獄》455：1-2）

自由乃是隨心所欲的能力。自由與欲愛是一體的。欲望得到滿足，人便感到快樂，覺得自由。自由可粗分三種，一為血氣的自由，一為理性的自由，一為靈性的自由。人生來處於血氣的自由，因為他攜帶各樣惡的種子。給予合適的土壤和條件，惡性便悄然滋長。惡的表現是自私自利。人若停留在屬血氣的階段，他不會覺得那是惡的表現，倒認為天經地義。只因有法律約束，他的惡欲沒有張揚出來。可是在心裏，他認為欲望是當滿足的，自私自利是天經地義的。理性的自由指人為了自己名聲和利益的緣故，願意在人前表現得文明而道德。就惡的秉性而言，他不覺得欺騙、仇恨、報復、淫亂是惡，反認為是善，因為這些能帶給他快樂。只是為了自己在社會上的名聲和利益，他願意在人前表現得公義、誠實、貞潔。惡欲雖受到了限制，然而在人前表現得文明而道德，獲得人們的肯定和讚美，維護自己的名聲和利益，也是他所樂意的，因而也是他自由的選擇。靈性的自由是“隨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由，是人重生以後才有的自由。重生以後，人不再為惡欲所引誘，不再戀慕低級庸俗的快樂。（參《聖命》73）

由上面的分析可知，人無論處於何種狀態，他總保有自由的本能。不過這自由可真可妄，唯有靈性的自由才是真的自由。耶穌說：“所有犯罪的，就是罪的奴僕。”（約翰福音8：34）人生來帶有惡的秉性。惡的本質是自私自利。人在屬血氣的狀態下雖從未喪失理性的本能，然而惡欲卻扭曲了他的理性，使他認惡為善，認假為真。因為惡欲能帶給他生命的快樂，凡是人感覺快樂的，他就認為是美善的。當人完全沉溺於惡欲妄念當中，他似乎擁有完全的自由，因為他從中感受到快樂，而且不受到良心的譴責。等到進入靈界，當本性相同的惡人歸到一起之後，他們就互相為敵，彼此懲罰。惡人終究要自食惡果，血氣的自由歸根結底是一種捆綁。不過完全屬血氣的人很少，因為人受過教育以後，他理性的本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發展。特別是當人開始關注永恆，開始思考天堂、永生的時候。信仰之初，人的思想依然源自他的欲望。他以為只要禱告，聽道，施捨，就可以進入天堂。對於他心裏的惡欲和思想中的妄念，他卻從不加以省察。惡既隱藏於內，他所行的任何善舉皆非真善。然而，他卻以為憑這些善舉就完全有資格進入天堂。（參《聖命》84：4）

人進入重生的標誌，是他開始省察自己，開始知道有罪這回事。理性和自由在重生的路上開始發揮各自的功用。理性方面，人憑著所學的真理省察自己，知道何事為善，何事為惡。在此之前，理性雖然也發揮功用，使他知道當做一個遵紀守法、恪守道德的人，可是他尚不知道與生俱來的惡欲摻雜在他的一言一行當中，污染了他所行的每一樣善。進入重生以後，他開始知道何為真善，何為偽善，開始知道他以前所行的一切無論顯得多麼美善，卻因動機不純依然屬於自私自利。自由方面，他憑著對美善和真理的愛慕，願意捨棄以前曾帶給他快樂的欲望。此時，人的內在和外在開始交戰。其內在是新生的靈性的自由，因為順從美善和真理是他自覺的選擇。其外在是血氣的自由，秉性當中的欲望依然帶給他快樂，給他的重生之路製造阻礙。兩種自由交戰，雖然一開始讓他感到痛苦，卻出於他樂意征服惡欲進入真自由的願望。重生是一個過程，隨著血氣的自由逐漸被征服，“隨心所欲不逾矩”的真自由逐漸降臨。（參《聖命》84：6）

神賦予人理性和自由，即使當人濫用了他的理性和自由，神依然賦予他這兩大本能。因為人若沒有理性和自由，他的存在便沒有意義，如同沒有生氣的機器人。再者，從上面的分析可知，理性和自由也是人重生所必需的工具。人既是因理性和自由而存在，也是靠這兩大本能得重生。人當照他的理性行使他的自由，這是聖命最基本的一條法則。

聖命無微不至，延伸至人思想和情感的細微處

論到神對造化的治理和維護，歷來有多種看法。有的認為神在創造之初賦予宇宙一定的規律，宇宙萬物按照這些不變的定律運行，無需神時刻加以看顧。這種說法避免了許多麻煩，不需思考回答為何一位全善全能之神所治理的宇宙充滿了罪惡和痛苦。有的認為神只在整體上加以看管和引導，至於其中的細節，他並不過問。人在很大程度上製造了世界的局面，偶然和意外也是神難以預料和掌握的。還有的認為神對宇宙的主宰是絕對的，事無巨細，都完全由他所主導。世上發生的任何事，即使是毀滅和災難，或是所謂的偶然和意外，都出於神的旨意和命定。這種說法有很大的麻煩——倘若神絕對主宰萬事萬物，一切皆由神事先命定，那麼人的自由何在？再者，慈愛良善的神為何導演了那麼多邪惡痛苦的悲劇？

史威登堡自由進出靈界以後，對天堂、地獄、精靈界有豐富的觀察和發現。在《靈界日記》中，他留下了很多有關靈界某個團體與人體某個組織器官對應的記錄。從整體來看，宇宙呈現一個大身的形態，而神乃此大身的靈魂。古人將人體喻為小宇宙，源出於此。史威登堡發現，靈界的一切和人間的一切存在對應關係，和塵世的一切也存在對應關係。人體是一個小宇宙。豐富的神經纖維分佈於人體各組織器官、五臟六腑，這些纖維以各種形式組織起來。人的靈通過這些纖維感覺身體的變化，並發揮免疫調節功能，保持身體健康。從這個小宇宙的運作可以推知，神的確知曉且掌管宇宙萬有，無微不至。在精靈界，常有靈無法相信神能明察秋毫，對天堂、地獄、塵世發生的一切皆瞭若指掌，因為他們是站在低層看待這一切。（參《靈界日記》1758）

人不是依自己活著，不是憑自己存在。雖然人感覺生命屬於自己，在一定層面上可自我支配，但不得不承認，我們不是生命的主宰，不能任意支配生命。我們此時此刻的每一次呼吸，每一個心跳，都依賴神而存在。在1748年3月20日的靈界日記中，史威登堡描述了天堂在他身上運作的感受，如同親手觸摸那般明顯，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所感覺到的運作有四重，一是作用於大腦左側，即作用於人的理性器官；二是作用於肺葉，輕柔地引導人的呼吸，以致人無需有意識地吸氣和呼氣；三是作用於心臟，輕柔規則地引導心臟的收縮舒張；四是作用於腎，有所感覺，但是比較模糊。（參《靈界日記》1613）既然呼吸心跳都不由我們自主控制，我們豈能說自己是生命的主宰呢？可見我們無時無刻不是依賴神而存在，誠如古人言：“我們生活、動作、存留，都在乎他。”神是宇宙萬有的生命之源，小至一粒微塵，也不能脫離神而存在。

“聖命運行於人思想和情感的至微處，這表示人從自身不能有任何思想和情感，他的一切所思所欲所言所行全源自靈流。若為善，則源自天堂的靈流；若為惡，則源自地獄的靈流。或者說，善源自主的靈流，惡源自人的秉性。” （《聖命》287） “天使一致承認，無人可從自身思想，而全是從主思想。相反，地獄的靈無不認定人不能從身外的人思想。即使以事實證明他們誰也不能憑自身思想，而全是出於靈流，他們也不願接受這個事實。”（《聖命》288）

“時常有經歷向我證實，在地獄，無人可憑自身思想，而是依他周圍的靈思想。他周圍的靈也不是憑自身思想，同樣依他周圍的靈思想。思想和情感依次從一個團體傳遞到另一個團體，人卻無不認為思想源於自己。有些靈認定他們是憑自身思想和發願。他們被送入某個團體，留在那裏，與周圍團體的聯繫也被切斷了。他們嘗試作與所在團體的靈不同的思想，卻不得不承認他們做不到。許多人作了此項嘗試，包括萊布尼茨。他也不得不信服，無人可憑自己思想，而必須依他人思想。他人也不是憑自己思想。所有人都靠天堂的靈流思想，而天堂又依託主的靈流。一些靈經過反思，說這事太奇怪了，誰能相信呢？完全不是人所感覺的那樣。可他們又不能否認，因為此事已得到充分的證明。驚奇之餘，他們說思想既源自靈流，那麼他們若生起惡念，也不能算他們的過錯，而且惡念的最終源頭似乎是主。另外，他們無法理解主如何使所有人各有不同的思想。” （《聖命》289）

史威登堡的經歷表明，每個人只是宇宙大身的一個元素，不能脫離整個機體而單獨存在。憑自身思想和發願，這是生命本體的特徵。人只是生命的受體，只能從生命本體思想和發願。所有人都依託天堂的靈流，而天堂又依託生命之主的靈流。“人的一切所思所欲，所言所行，無不從唯一的生命之源流入。然而這唯一的生命之源卻非人惡念和妄見的因由。” （《聖命》292）這一點在前文已作闡述。無論善惡，人從神接受同樣的光與熱，只因各人的性狀不同，結果就不同。至於主如何使所有人各有不同的思想，乃因為主的愛與智慧是無限的，無量無邊的元素在主那裏合而為一。隨著受體性狀的不同，流現的思想和情感便不同。從亙古到永遠，不會有兩張完全相同的面孔，這是生命之主無限永恆的一個體現。

綜上所述，神在創造之初賦予宇宙一定的規律，宇宙萬物按照這些不變的定律運行，無需神時刻加以看顧的說法顯然是錯誤的。宇宙萬物時刻依賴神而存在。按史威登堡的說法：“存在即持續的創造”。從這個角度來看，主的聖命也是無微不至的。

史威登堡在與天使和精靈交往的過程中發現，沒有任何事件真屬偶然或意外。“許多經歷告訴我，沒有一件事真是所謂的偶然或意外。” （《靈界日記》4562）常有一些看似偶然的事故發生，天使向他指明，不幸之所以發生，是因為當時有導致不幸的惡靈在場。他們的氣場強過了屬天的氣場，意外就發生了。還有一次，史威登堡與人玩紙牌。周圍的靈說，好運在他們看來如亮雲，而黴運如烏雲。由此他們知道誰會贏，誰會輸。烏雲籠罩的人不可能贏，亮雲籠罩的人絕不會輸。結果證明恰好如此。可見神的主導確實延伸到至為細小的事，沒有任何事存在於神的權能之外。（參《靈界日記》4567）

“眾所周知，有些民族過去崇拜幸運女神，並建造幸運女神廟，如羅馬人。前面說過，運氣是聖命在終極的反映。說到這運氣，我得以知道許多奧秘，只是我未得准許公之於眾。從此我清楚知道，運氣不是人的想像，也不是大自然開的玩笑，更不是空穴來風，因為無緣無故的事物不可能存在。相反，它是顯而易見的證據，證明聖命存在於人思想和行為的至微處。既然聖命顯露於無足輕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為何不會存在於非無足輕重、微不足道的大事上，比如世界的戰爭與和平、人類的救恩、天堂的永生呢？”（《聖命》212）

“兩個麻雀不是賣一分銀子嗎？若是你們的父不許，一個也不能掉在地上。就是你們的頭髮，也都被數過了。”（馬太福音10：29-30）耶穌的話同樣表明，即使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在神的掌管之中。既是如此，神只在整體上對宇宙加以看管和引導，至於其中的細節，他並不過問，人在很大程度上製造了世界的局面，偶然和意外也是神難以預料和掌握的說法也是錯誤的。只是我們要知道，一切在神的掌管之中，不表示一切都由神所命定，不表示一切都合乎神的美意。有的是神的美意，有的是神的允許，情況很多。因為神賦予人理性和自由，人的不同回應會導致不同的結果。但不管怎樣，一切仍在神的治理和掌握之內，因為人只是宇宙大身的一個元素。人當照他的理性行使他的自由，這也在神治理宇宙的法則之內。主的聖命和人的自由並行不悖。

史威登堡曾與天使談論主的聖命，當時有精靈在場，他們認為人生有些事是註定的，是必定發生的，因為他們覺得神一定是按照最為完美的次序運行他的聖命。但他們被告知，人是有自由意願的。既然人有自由意願，他的命運就不是絕對的。就好比建造一棟房子，磚塊、石頭、沙子、石灰等各種材料都齊備了，至於房子如何建造，並沒有確定的樣式，而是取決於人的自由。（參《天堂的奧秘》6487）

人當所做的就是好好運用神賦予人的理性和自由，順應聖命的運行，不斷改善自己的命運。史威登堡述說了他的經歷——“當主許我與精靈及天使說話以後，上述奧秘隨即透露於我了。天堂有話對我說，我和其他人一樣，也認為是憑自身思想和發願。然事實上，沒有一樣是出於我，若為善，則出於主，若為惡，則出於地獄。此事更是以實際經歷向我證實了。各種思想和情感進入我裏面，主引我逐步加以感受和體驗。此後，每當有惡欲滲入我的意願，或有惡念潛入我的思想，我隨即尋問它的來源，主就將來源顯明於我，也許我與源頭對話。我斥責他們，要求他們離開，把他們的惡欲惡念帶走，休要再度引誘於我。我有過上千次這樣的經歷。我一直保持在這種狀態，迄今已有數年。然而在我自己看來，我也是憑自身思想和發願，和別人一樣，沒有分別。因為讓人覺得是憑自己思想和發願，這乃是主的法則。” （《聖命》290）

史威登堡的經歷為我們作了最好的說明。我們感覺生命屬於自己，感覺思想和情感皆出於自己，但是我們要承認這一切都出於靈流。我們所當做的就是隨時省察自己的思想和念頭，若為善，我們從之，若為惡，我們拒之。如此，我們便逐漸脫離地獄，將自己引入天堂。“諸惡莫作，眾善奉行”，這正是信仰的實質。